然后让余三贵端去给妇人。
果和高道人说的一样,这面皮汤才端到妇人的身前,这妇人的坐姿一下子就变了,她好像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,看到端着碗的余三贵,她反倒是害怕得瑟瑟发抖起来。
高道人冷冷一笑,道:“至此之后,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好了!真好了!”
一些邻居壮着胆子去看,发现那妇人果然和平日里一样了,那余三贵则还在轻声轻气的认错,“以往都是我不对,今后我铁定改了,你大人有大量,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真是仙长啊!”
一群街坊邻居看着这两名道人,顿时惊为天人。
那胖道人脾气甚好,却是哈哈一笑,道,“什么仙长啊,就只是对症下药而已,而且之前城里人不都还笑话我们是一群野鸡么?”
“一群野鸡?”
有人反应过来,“两位道长是乌鸡观的修士?”
胖道人笑笑,道:“怎么样,还不至于辱没了顾道首的名头吧?”
高道人却是依旧一脸严肃,冷道,“五花八门,各有所长,我们解决这些事情比较擅长一些,若是提刀弄剑的,那自然弄不过别人,凑巧而已,没什么值得炫耀的。”
“道长谦虚了,不知这余氏到底怎么回事?”这些人也看出胖道人好说话,还是追着问道。
“这玩意就像是个癔症,其实真正有能耐的药师,一贴药也能慢慢缓过来,但我们的道法就快一些。”胖道人耐心解释道,“憋屈得久了,最近可能正好有见到和东岳大帝有关的物件,心里气苦,做梦的时候可能梦到东岳大帝来拯救自己了,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,好像换了个魂儿一样,这玩意你们不多见,但我们经常被人喊去处理这档子事,这东西见得多了,我们还见过十几岁小姑娘好像换了魂,换成个五六十岁老头的呢。还有人一觉醒来,就连家里人都不认识,有的是别地方人的记忆,这玩意都不稀奇。有时候是吃错了东西,有时候是生病有点烧糊涂了。有时候可能玄乎一点的,两个人上辈子有点关系,这辈子还有点恩怨不清,一时半会移了点魂,调换了一会身体的样式,若是遇到像我们这样懂行的,弄点定神符,开个坛之类的就好了,若是遇不到懂行的,其实身子强健起来,五气调和,慢慢的也就自己恢复了。至于一些看上去有些神异的事情,其实怎么说呢,有好些种状况,比如梦游的时候,平日里走路都走不稳的人,连墙头都能如履平地,有些妇人要救孩子的时候,力气是平时的几倍大,这就是身子里的一股潜力,不巧被激发了而已。还有一些倒是真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,体内积累了邪气,不过这种邪气对于我们而是一眼就看得出来,不是同一回事。”
“道长你叫什么名字?”有人机灵,马上问询这胖道人的名号。
现在这片街坊都觉得这胖道人有本事。
管他什么道观的,关键有本事,而且脾气还好,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。
这玩意就像去看病,有些大夫虽然手段也不错,但懒得搭理病人,鼻子好像朝着天上,但有些大夫却是不吝啬时间,可以和病人细细的说清来龙去脉,甚至连平日里怎么强身健体都和你细细说了。
那万一真遇到事情的时候,肯定得找这种大夫。
“嗨。”胖道人的确脾气好,道,“要啥名号,真有事情要找我们帮忙,到乌鸡观就说找二胖就行了。”
有人还忍不住多嘴笑问了一声,“道长,那是不是还有个大胖?”
胖道人笑道,“大胖没有,有个老胖。”
一群街坊邻居哄堂大笑,顿时觉得乌鸡观这些道人平易近人,不愧是顾道首力排众议纳入道宗的。
顾道首平易近人,这些人倒是也和顾道人一脉相承。
而且据说这次扶风郡平乱,好多乌鸡观的修士都是随军去了,其中许多人还得了大量军功,看来这乌鸡观还真的是和寻常的道观有所不同。
……
太液池畔,水阁临波。
盛夏的日头毒辣,照得池面浮光跃金,蒸腾的热气扭曲了远处的宫阙轮廓。然而这座水阁却清凉如秋,檐角飞翘,四柱撑起一片荫蔽,水车辘辘转动,将太液池的活水引上阁顶,又从檐边如珠帘般垂落,水雾氤氲,凉意沁人。
阁内,皇帝斜倚在紫檀木榻上,指尖轻叩案几,案上摆着一盘冰镇荔枝,晶莹的果肉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。高大伴垂手侍立一旁,目光低垂,此时脸上倒是带着微笑。
“这水阁倒是比含凉殿还舒服。”皇帝微微眯眼,望着垂落的水帘,水珠溅在青石板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是雨打芭蕉,又似珠落玉盘。
若是换了其余人,此时肯定得搭着这个话茬说些话,但高大